月霓凰醒来已经是两天后了。她做了一场噩梦，梦里都是血，有父亲的、有母亲的、有若澜的，还有自己的。

    她死了。

    长孙凌亲手杀死了骄傲的月霓凰。

    她没有勇气面对肮脏的自己，无法面对罗面扇，无法面对长孙凌在她下属面前强、暴了自己所受的那份侮辱。

    她只想躲起来，躲在角落里，谁也看不见的地方，寂静死去。她此时此刻就像不能见光的动物，一见就会立刻死去，只有在最阴暗的角落才能存活下来。

    微弱的光线从窗牖照射进来，让月霓凰一时不能睁开眼睛，她紧紧的闭着。

    脸色苍白如纸，像一个雪白剔透的瓷器，只要稍稍一摔就碎。

    月霓凰动了动身子，浑身剧痛，尤其下身像是被撕裂一般。

    她不敢再动了，心酸和屈辱涌上心头，让她没能忍住泪水，晶莹的泪珠儿从眼眶滑落。

    她就趴在软褥的被子上，穿了一件素白的薄衫，身上盖了一张单薄的衾被。月霓凰薄衫下的身体，青紫斑斑，腰腹更是红痕遍布，让人不敢直视。纤细雪白的双腿上也布满了伤痕，一张饱满的樱唇也早就被长孙凌咬破。

    他两日前的那个下午，就像发怒的兽类，狠狠的、粗野的，撕裂了她的身体。

    小馨推开殿门进来，手里拿了一碗粥，跪到床榻边，声音温柔，“夫人，喝点粥吧。”

    月霓凰一动不动，就像是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您昏迷了两日，水米未进，还是吃一口吧。”小馨脸上带着心疼。

    月霓凰拂开了她手上的玉碗，“出去。”

    玉碗摔在地上，碎成了两半，里面的肉粥全部洒了出来。

    小馨眸光有泪光闪烁，“夫人不能不吃呀，不吃饭会死的....”

    “出去。”月霓凰像一个机器一样重复着刚才说的话。

    小馨见月霓凰心如死灰的模样，知道自己是劝不动的，只好在床榻前行个礼，退出了房间。

    殿门重新被关上，殿中昏暗了许多。

    月霓凰挪着身子，捡起地上碎裂的碗片，不做犹豫的、用力的划向了左手腕，鲜血涓涓冒出，她却丝毫感受不到疼痛，只是闭上眸子，豆大的泪珠儿滑落在脸上。

    月霓凰静静的等待死亡。

    就这样吧。

    让她堕入地狱里，躲在地狱最漆黑的一角，做一只肮脏、胆怯的鬼。

    她也不报仇了，因为这个世上恶人的寿数总是那么绵长。

    父亲、母亲、若澜，霓凰来找你们了.....

    意识陷入混沌、迷惘，耳边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手腕处的鲜血不断往外涌着，滴落在地面上时堆积到一处，开始流淌起来。

    月霓凰因逐渐失血过多而晕了过去。

    不久，殿门被人推开，长孙凌一身雪色长袍进了殿中。幽沉深静的眼眸看向床榻，高大挺拔的身子被惊得愣在原地。

    只见床榻上，月霓凰趴在床榻边，左手的手腕半伸着，手腕处不断的流着鲜血。

    她的脸色很苍白，眸子紧紧的闭着，毫无生气。

    长孙凌心口传来锥心的疼痛，笔直的双腿突然没了力气。

    “霓凰！”

    “月霓凰！”

    他蹒跚的、跌跌撞撞的跑过去，摸出怀中的帕子系上她的伤口，用手死死的按着，“不要吓本王.......霓凰....不能死.....你不能死....”

    长孙凌紧紧抱着她的身子，大喊，“来人！给本王来人！传太医！”

    他近乎疯狂，近乎痴魔，嗓子都以喊得沙哑。

    双手死死的按住月霓凰的伤口，可伤口处却还在不断往外冒血，长孙凌怕了，身子颤抖起来，“不要....霓凰....不要离开本王....”

    “本王错了.....本王再也不欺负你了....不要抛下本王....对不起...”

    长孙凌抱着月霓凰的身子哭得像个孩子，像是在最爱的人面前，褪去了自己紧紧包裹着的外衣，显露出最真实的自己。

    月霓凰迷迷糊糊的醒来，见着长孙凌那张哭得像孩子的脸，孱弱道：“长孙凌.....我屈服了...”

    我屈服了...

    只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似乎给了长孙凌致命一击。

    “不！不要屈服！不能屈服！霓凰，求你，不要屈服！”

    “起来和本王吵，起来反抗本王！起来！”

    “你恨本王，就起来杀了本王吧！”

    月霓凰没有回复他。她的呼吸轻如蝉翼扑闪，极为微弱。就那样紧闭着眼睛，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走尸，躺在长孙凌怀中。

    “不，霓凰，本王错了，本王知道错了.....”为什么要选择死亡，是不是他把她的心都伤透了。

    御医急步而来，跪在长孙凌身前行礼，“老臣参见....”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