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丛中，只见一削瘦背影挺直，墨发轻挽，露出秀美的脊背来，肌肤雪白，但伤痕累累，少见有完好之处，只是见那背影，长孙凌便已认出那定是月霓凰无疑。

    瞥了眼亭廊中正睡觉的清音，面带怒色，但未出声。

    走至月霓凰身后，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威胁，“是你自己上来还是本王捞你上来？”

    月霓凰身子一僵，没想到长孙凌会来，他不是正在批奏折么？

    转过身来看着他，见他正神情漠然的盯着自己，俊脸严肃，不怒自威，君仪万千。

    捂着胸口，“你转过去，我拿衣服。”

    长孙凌将她从上扫到下，讽笑出声，“干煸成这样，还有什么不能看的？”

    “既然差成这样，燕王陛下还有什么好看的？”月霓凰直视他深不见底的双眸。

    长孙凌蹲下身子，嘴角扯出一抹坏笑，“极差本王也要看，你奈本王何？”

    “你！....好啊，你要看是吧？我不起了！”就在这温泉里多泡一会儿，内伤也好得快些。

    长孙凌脸上划过一抹戏谑，“不起是吧？那本王亲自捞你起来。”

    说罢，他起身开始解腰带，动作利落，一点也不拖沓。

    月霓凰心一横，游到岸边拿过自己的衣裙在水里穿起来，即便衣裙打湿了会很透，但也总好过光着身子在岸上穿衣裙被长孙凌直勾勾的看。

    长孙凌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穿衣裙，眸中不带丝毫欲念。即便月霓凰生得再美，可这人是他讨厌的人，他就对她提不起任何性、趣。

    月霓凰很快穿好，因她的内伤还未恢复，所以不敢动用武艺，只得踩着一边的石块儿上了岸。

    长孙凌冷着俊脸逼近她，“以后不要再靠近温泉宫半步，你根本不配来这里！”

    “你以为我稀罕？”要不是她受了伤，她根本不屑来这里。

    长孙凌懒得与她口舌之争，转身去喊清音，“王清音，醒来，走了。”

    清音早已睡熟，这会儿谁也喊不醒，感觉耳边有人吵她，她翻个身继续睡。

    长孙凌：“.....”

    喊她喊不醒，长孙凌只好将她一把抱起来，出了温泉宫。

    月霓凰走在他身后，见他牢牢抱着清音的样子，不知怎的突然想起自己父亲来，她十四岁时被家中二叔诱哄着喝了一坛子的醉浮生，大醉三日三夜，谁也叫不醒，最后还是父亲到二叔府上抱她回的侯府。

    想必那个时候父亲，就是如长孙凌抱着清音那般模样吧。

    月霓凰回了偏殿，将身上湿透的衣裙换下，穿了身素白的裙裾。她并不喜欢素白色，总觉得素白像是丧服似的，可大燕的服饰很是奇怪，大多女子衣裙颜色都极为素净。

    月霓凰坐在侧门边尝试调息，发现丹田处炙热减退许多，那温泉里的药草倒是好药。

    殿门突然被人推开，高帛从殿外进来，手里拿着个暗红色锦盒，慢悠悠的走至月霓凰身前。

    月霓凰从未见过这个老太监，眼底有些防备，但看他穿着便知定是有官品的，再看他年岁，猜测他定是在长孙凌身边行走做事的。

    “公公找我何事？”

    高帛将锦盒递到月霓凰手里，“三日后就是端午，大王设了筵宴款待群臣，要姑娘你在筵宴上献舞。”

    月霓凰道：“我不会跳舞，筵宴之上自有舞姬来跳，让我跳是成心要我难堪？”

    高帛道：“姑娘若不想，可去与大王理论，咱家只是个传信儿的。”

    月霓凰打开锦盒，见盒子里放着一套大红色的舞衣，衣裙华丽，布料上乘，似云雾轻盈柔软的薄纱上绣着极为妖冶的玫瑰，针脚细腻，夺目至极。

    啪的一下盖上锦盒，问高帛，“长孙凌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要这么戏弄我？”

    高帛答：“不知。”

    月霓凰抱着锦盒出了偏殿，到了主殿。

    殿中，长孙凌正坐在窗边研究棋谱，身前摆了一盘棋局，像是棋谱之上未曾解开的棋局，眉目微蹙，沉静宛若深潭的眸子竟也像是琉璃、曜石一般好看。

    月霓凰走近他，将锦盒扔在他身上，幸好长孙凌反应是个极为灵敏的，刹那接住了盒子。

    “舞裙还给你，你自己穿上在筵宴上献舞吧。”她从小学的是诗词兵书，骑马射箭，跳舞这等取悦他人的技艺，她不会。

    长孙凌将锦盒放在桌上，“你确定你不献舞？”

    “不献。”

    “不献舞可以，本王即刻封你为月美人，今晚侍寝。本王最近正被群臣催着宠幸吴美人延绵子嗣，但本王看你就不错，身体好，生了一个定还能接着生第二个，当然，要是你能难产死在产房更好。”

    月霓凰把他惹毛了，他也什么丧心病狂的事都做得出来，驯服不了她，就把她折磨得心力交瘁，身心俱疲而死。

    她一定受不了他的触碰吧？

    像月霓凰这般自傲的女人，一定忍受不了她厌恶之人触碰，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