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与陋习）》。

    甚至可以说，明恩溥凭借着一己之力浇灭了美国人，乃至西方人对于中华文明的“美好幻想”。

    黑格尔说“中国本质上没有历史，只有朝代的轮替”，这是西方知识精英从本质上否定中华文明；而明恩溥用更加浅显易懂的文字，在大众舆论的层面塑造了“中国人”这个刻板印象，并且遗毒到了21世纪。

    尤其是他这个“劣根性”的说法，影响了从清末启蒙开始的好几代中国知识分子——柏杨的《丑陋中国人》正是其中的典型产物。

    “史密斯牧师，你作为一位在华三十多年的传教士，在中国肯定有不少朋友吧……”

    彼得·弗洛里克似乎这才开始发力，铿锵有力地问道，“他们对于‘济南爆炸案’有什么看法呢？”

    “是这样的。我那些在华传播福音的伙伴，特别是在山东的传教士们确实给我写了不少信件，提到了这件事情……”

    生于1845年，现年84岁的明恩溥口齿倒是还挺伶俐的——这老家伙能活到1932年，所以还来纽约能恶心一下倪大野。

    “他们都提到在‘济南爆炸案’之后，山东和其他地方出现了一种以被告为信仰的宗教——这些迷信者认为倪先生是从天上下来的神明，来保佑济南人民。”

    “什么？这太亵渎了啊！”

    “天哪，果然是异教徒！”

    “上帝，中国果然是愚昧的土地！”

    他这话一出，旁听席上就响起了窃窃私语，看向我们被告人的眼光也不大对了——倪大野只好垂下眼皮，当做没听到也没有看到。

    “这是真的吗——活人也能成神吗？”公诉人故意大惊小怪地问道。

    明恩溥点点头，撇撇嘴道：“中国人的信仰本来就十分混乱，他们信奉活人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史密斯牧师，那么传教士们有没有提到四位嬷嬷的遇害和圣若瑟教堂的被毁呢？”公诉人一看效果这么好，自然要紧追下去的啦。

    明恩溥看了一眼我们被告人，颇有些怒气地道：“有些人在信中说，被告就是故意的。因为倪先生本身就是一个信奉东方异教的前神职人员！”

    “反对，这是传言，并不能作为证据！”克莱伦斯·丹诺立马起身，大声反对。

    法官点点头道：“反对有效。请证人只陈述事实，不要加入他人的评价。”

    “好吧，史密斯牧师。”彼得·弗洛里克微微一笑道，“请你告诉大家，被告信奉什么东方异教啊？”

    “倪先生信奉的是一种名为‘Taoism’的原始宗教，其充斥着偶像崇拜、万物有灵、生死轮回等等这些异教元素。不过最为特殊的的是，道教徒相信通过一定的仪式和符咒，他们能得到超人的能力……”明恩溥这位“中国通”在鲁西北扎根三十多年，还是挺了解道教的。

    “哇喔，超人的能力？！”公诉人十分“震惊”地打断道，“请问史密斯牧师，到底是什么样超人的能力……”

    “就是这样超人的能力！”

    法庭内所有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本来好像闭目养神的倪大野突兀地出现在法官的高台之前。

    而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我们被告人抬起右手就是一掌——“啪！”，他紧接着抬起左手又是一掌——“啪！”

    他这两掌居然、竟然、赫然打穿了厚厚的实木木板，留下了一对手掌形状的空洞……

    “弗洛里克先生，你与其问史密斯牧师这种西方‘正教’外行，不如直接问我这个东方异教信徒。”

    倪大野慢慢悠悠地收回手掌，淡淡定定地环视众人一眼，潇潇洒洒地转身回到原位坐下，从从容容地再次闭目不语。

    第八十五章 幕后黑手（2022年新的一年，新的一章，新的开始！）

    “YOU ARE THE DEVIL！”

    证人席上的阿瑟·亨德森·史密斯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反反复复地用右手画着十字，哆哆嗦嗦地抬起左手指着我们被告人，哼哼唧唧地道，“你是东方来的敌……”

    他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就双手捂住胸口，一头栽倒在了地上。法庭之内顿时一片大乱。

    “史密斯牧师！”

    “快叫医生啊……”

    “不要叫医生，他这是中邪！”旁听席中有一位刚才还是证人的天主教神父大步上前。

    他一边戒惧地看着倪大野，一边拿出一本精装本——这不是《圣经》，而是《罗马礼书》，其中有一个章节是专门用来“驱魔”的。

    这位中年神父打开了《罗马礼书》，喃喃地念道：“仁慈而宽容的上帝啊，请接受您仆人的祷告，愿您的慈爱能赦免被罪恶枷锁束缚的人……”

    好吧，这都演上《驱魔人》了啊！

    我们倪神仙忍不住睁开了双眼，看着眼前的景象，情不自禁地就要放声大笑……

    就在这时，克莱伦斯·丹诺突然凑到他的耳旁，急急地道：“倪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