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掌柜在旁边座位上机灵地看着，见陆明骂了一句我操，便知道了他在想什么，赶紧凑过来，低声道：“陆爷，您好像很不待见白莲教呀？”

    “废话，谁会待见这种骗子。”

    胖掌柜低声道：“是呀，大人物们就没有一个喜欢白莲教的，朝廷一度禁止白莲教传教，只是最近这百年来，屡禁不止，朝廷管也管不过来，干脆就破罐子破摔不管了。我听说，最近山东那边，有个白莲教的分教，叫做闻香教的，由一个叫做徐鸿儒的天师率领，那天师会法术，撒纸成兵，糜烂数省，朝廷正发兵镇压……”

    陆明听得乐了，撒纸成兵？尼玛的老子差一点就信了。

    胖掌柜低声道：“陆爷，您既然不待见这白莲教，要不要管一管？”

    “管个屁。”陆明道：“朝廷都管不过来，我这么一个从海上跑来的大海盗就能管得了了？”

    胖掌柜尴尬地笑了笑：“您可不是海盗，您是正经人。”

    陆明斜眼：“朝廷就不正经么？朝廷管住了吗？”

    胖掌柜：“这……这倒也是……”

    陆明嘿嘿笑了两声：“我现在就出手管的话，百姓们不会信我，只信那老道，所以我现在才不管呢。我慢慢等着，只要等上几天，就会有好戏看了。”

    胖掌柜：“？？？”

    他还真听不懂陆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见陆明脸上那抹诡异的笑容，他就知道这位总督已经有了计较了，便不再多说。

    百姓和苦工们，将老道给的香炉灰兑了水，弄得像稀泥一般，糊在了伤者的伤口处，罗腿毛的头顶上也糊了好大一块灰泥，看起来十分有喜感。

    陆明也不阻止，任由他们在那里瞎搞。

    他知道，古代的神棍们所谓的“香炉灰”，其实并不完全是骗人的，神棍们为了取信于民，会真七分，假三分，他们通常会将治伤的药与香炉灰按一定比例调合在一起，所以这玩意儿还真的有一点点治伤效果。

    但是……

    还有一部份伤者，他们运气比较背，或者说伤势比较重，糊了这种混了杂质的药之后，伤口会感染发炎，而这种人最后就只有死路一条。

    神棍们就会编出“他不信神，他不虔诚”这一类的理由来糊弄百姓。

    反正治好了的就是伤者虔诚，治不好的就是伤者不虔诚。

    怎么说都会有理。

    陆明不急，先等着看，等“不虔诚”的人出现之后，再来出手收拾神棍，那样才会事半功倍。

    “走吧，回去了，这里也没啥热闹好看的。”陆明道：“掌柜的，你是生意人，消息灵通，这些糊了香炉灰的百姓，后续的情况，就麻烦你帮我打听着，有什么变化，立即派人到总督府来通知我。”

    胖掌柜赶紧行了个礼：“陆爷放心，这事我会给您办得妥妥的。”

    车子掉头，先把胖掌柜放到了他家的瓷器店门口，再驶回了总督府，刚刚进府坐下，还没两分钟，就见到一脸呆板的通讯兵走了过来，棒读道：“报告，收到紧急联络。”

    陆明：“咦？巴特拉尔级才出航没多久吧，这么快就有联络了？对讲机拿来，我听听对面怎么说。”

    他打开对讲机，对面立即响起了另一个通迅兵的棒读声：“呼叫司令部，呼叫司令部，前线指挥官白猫先生有紧急联络，需要立即向司令部汇报，Over。”

    陆明对着通迅器问道：“这里是司令部，请把通迅器递给白猫，有什么话让他直接和我说，Over。”

    三秒之后，对面响起了白猫惊讶的叫声：“啊？这个东西真的可以联络到陆爷？我的老天爷，太厉害了，这个也太厉害了，咦？等等？我在这里是不是应该说一句Over？”

    陆明哭笑不得：“是的，每句话说完了都得加一个Over，这样对方才知道你说完了，只要没听到Over，就表示对方还有话要说，明白了吗？Over。”

    白猫：“实在太厉害了，Over。”

    “我擦，给我抓住重点，直接汇报重点，Over。”

    “啊，抱歉，Over。”

    “妈的智障，叫你直接汇报，Over。”

    白猫满头大汗：“这个……咳……其实属下没有重点要汇报，刚才只是觉得属下不能行差踏错，凡事都应该向陆爷的人汇报请示，所以我就问通讯兵能不能离开他的视线去蹲个大号，但是通迅兵反反复复只会说一句‘有事请向陆爷汇报’，我知道蹲个大号这种事不应该向陆爷汇报，所以我就说‘这种小事不需要问陆爷，让他拿个主意’，然后，他就突然拿出了这个东西，然后就……这样了……Over。”

    陆明：“我擦，给我立即滚去蹲大号！”

    他一句话骂完，摔了对讲机，懒得再理对面了。

    过了许久许久，突然听到地上的对讲机里飘来弱弱的一句话：“陆爷，人还在吗？属下……还在等Over，如果您还没有吩咐完，属下不敢去蹲大号，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