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金？

    周青峰试图用枪管子劝说黑人驾驶员接受了‘劳务报酬’的银行转账，否则他那可能随身带十五万美元现金啊？

    “你叫什么名字？”

    “威尔。”

    “OK，威尔，认识我对你并不是坏事。说不定是个发财的机会。你有海外账户吗？”

    “你看我像是有海外账户的样子？”黑人威尔吐槽都自带rap，语调滑稽，“你不能直接给我的账户打钱，这会把我送进监狱。”

    “那么我给你的妻子或者父母以及兄弟朋友什么的转账，可行吗？”

    “我离婚了，前妻是个婊子。我没父亲，我母亲是个吸毒滥交的婊子。我的兄弟都是毒贩子，也没有信得过的朋友。所以我只要现金。”

    “卧槽，婚姻失败，家庭失败，社交失败，威尔，你还混的更惨些吗？”周青峰连连摇头。

    威尔却暴怒道：“我摆脱了原生家庭，有一份正当工作。我不酗酒不吸毒，生活自律，孩子上学，银行卡里还有点积蓄。你找不到比我更棒的黑鬼。”

    喔噢......好像很有道理！

    “真糟糕，威尔，我们之间的合作有点麻烦。我没办法给你现金，但我很想花钱购买你的服务。

    偏偏我们正待在一架高速飞行的直升机上，你负责驾驶，我负责劫持，连合作最基本的互信都没有。”

    周青峰表示很苦恼。

    威尔则比想象中更灵活，“我可以接受赊账。”

    “啥？”

    “我有两个孩子要养，我还有房贷和车贷。但靠军队给的退役补助和警局的工作并不太够。我必须找点别的收入。

    我不是正义的英雄，所以愿意先帮你，换取以后的合作可能。只要你别杀我，一个能开直升机的警方内线是有价值的。”

    这话说的更有道理。

    直升机正在哈德逊河上低空掠过，黑人驾驶员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忐忑不安的等待周青峰的回答。他有把握自己在飞行过程中不会死，但之后呢？

    周青峰被威尔的回答搞得一愣一愣，不得不拍拍对方肩膀道：“你确实是我见过最棒的黑鬼，通情达理。”

    威尔又大怒，“我可以骂自己是黑鬼，因为我确实是黑鬼，但你不能说。这是种族歧视。”

    “好吧，这些细枝末节以后再说。现在要告诉你一件事，我正在追踪的游艇价值五千万欧元，我要去干掉游艇上的混蛋。

    只要我能成功就会发大财，所有的罪责也通通是我的。但我不介意和帮助我的人分享财富，你可以在我成功之后联系我。

    我要是被警方抓住或干掉，你也无需承担任何罪责。这事风险很小，你考虑一下。这对我们双方都是好选择。”

    周青峰报了个邮箱地址给威尔，但只允许他记在脑子里。

    威尔骂了声，“fuck！一艘游艇五千万欧？你要杀的人得多有钱？你的建议不错，我会考虑的。”

    在直升机的数字地图上，‘lady-may’号正以十五节的巡航速度在河道上行驶。看它的方向是想离开哈德逊河，逃到纽约外海上去。

    这条游艇近五十米长，但没有直升机甲板，威尔没办法直接降落。

    但没关系，周青峰也没想在河道内下手。他反而等了足足一个小时，待游艇加速到十八节的最高速逃离纽约航道管理部门的监管，才让威尔降低高度贴上去。

    游艇上，逃离纽约哈德逊河的郭效才刚刚松口气。他的游艇很大又不够大，平常只能搭载十人左右。

    除了厨子和助理之类的，游艇上只有五名武装安保。这点人手没办法给郭效太多安全感。考虑到豪宅那边已然全军覆没，他只能到外海去才能舒服点。

    至于在几百米高空跟踪的直升机，郭效压根不知情。酒店的枪战现场，媒体光顾着报道绚丽的煤气爆炸，警方也没对外通报丢了一架直升机。

    此时此刻，郭效坐在游艇卧室内，关门闭户不想见任何人。房间内的豪华陈设在轻微晃动，这是游艇高速行驶的结果，也是郭效此刻内心的外显。

    太狼狈，太仓皇了，像条狗似的被撵走。

    五十几岁的人生，经历诸多风雨，郭效一直有所依仗。他长袖善舞，纵横捭阖，游鱼般活动于各路高官显贵之间，捞取巨额利益。

    最惨的时候也没落得今天这般地步。

    八千万的公寓，五千万的游艇，几亿十几亿的资产，这些都是郭效奋斗二三十年的成果。可这些成果现在就像个笑话。

    一个莽撞的凶徒铁了心要杀他，什么钱财和权势都是笑话。

    靠国内遗留的官方人脉挡不住，花重金搜罗的武装安保挡不住，地表最强的纽约Swat挡不住，那个混小子就这么直愣愣一路杀过来。

    “郭总。”助理在卧室外敲敲门，低声道：“我们就要离开纽约了，要不我们干脆跑远点，去佛罗里达度个假？现在南方的天气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