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菲菲每周一在中心医院坐诊，上午患者很多，好容易忙完，到了午饭时间。陈菲菲正准备到楼下食堂吃中饭，电话响了，是诊所打来的。

    “陈医生，出大事儿了！”前台的护士小苏慌慌张张地说，“有一个患者自杀了，患者家属来诊所闹，现在戴医生正和他们交涉呢。”

    “小苏，告诉戴医生稳定住患者家属的情绪，我马上回诊所。”陈菲菲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电话那头小苏的惊叫声和一阵叫嚷砸东西的声音，接着电话就断了。她再打过去就是忙音。

    陈菲菲从业以来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一下子没主意了。她下意识地立刻拨打了宋一树的电话。

    “宋一树，我一个患者自杀了，家属到我诊所闹，我听到砸东西打人的声音，我怎么办啊？”陈菲菲语无伦次地说。

    “你在哪儿呢？”宋一树紧张地问。

    “我今天在中心医院坐诊。”

    “给诊所大厦物业打电话，请物业派保安去维持一下，必要时候报警。你哪儿都别去，就在中心医院门口等我，我马上过去接你。”

    “好，你快点啊。”陈菲菲着急地说。

    挂了宋一树的电话，陈菲菲也不像刚开始那么慌乱了，他给物业打了电话，物业说已经派保安上去了。她又跟医院的主任说诊所有急事，需要马上赶回去，就换了衣服到医院门口等宋一树。

    她焦急的站在门口张望着，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就看到自己的那辆路虎飞快地驶了过来，一个急刹在她面前停下来。陈菲菲赶紧上车对宋一树说：“去诊所，快点。”

    宋一树一脚油门车子又驶出医院，他一边开车一边问：“给保安室打电话了吗？”

    “打了，已经派保安上去了。”

    “那你别着急了，你们大厦我去过，安保工作不错。”

    “我能不着急吗？我什么情况都不清楚，电话又打不通。”

    宋一树伸手抓过她的手用力捏了一下又松开，说：“没事儿，有我呢。”

    陈菲菲没有说话，看了一眼宋一树，眼前的这个男人让她的心一下子就踏实了，或许她在潜意识里已经把他当成自己人了，当成自己的男人了。

    当陈菲菲到达诊所时，场面比想象的还要乱，不但有大厦的保安在，派出所的民警也来了，竟然还有报社的记者！一位中年妇女看到陈菲菲，发疯般地扑上来准备撕扯她。宋一树一把陈菲菲扯到身后护住了她，两位民警连忙拉住那女人。那女人跌坐在地上，呼天抢地地哭喊着女儿，几个亲属碍于警察在场，也只能一边劝慰一边咒骂着陈菲菲。

    在场的几个记者立刻围过来，向陈菲菲就患者的情况提问。陈菲菲这才知道，患者是今早从天台跳楼身亡的，已经上了新闻，只是她上午忙着问诊没有看到。陈菲菲认出那妇女是她的一个患者的母亲。那是一个很年轻漂亮的舞蹈演员，由于感情受挫患了严重抑郁症。虽然只在她这里看过两次诊，但是陈菲菲还是印象深刻。据陈菲菲对患者的了解，她的情况不应该会这样，陈菲菲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陈菲菲看了一眼坐在地上哭喊的女人，和砸得乱七八糟的前台，以及头发散乱的小苏。稳了稳心神对记者说：“死者确实是我的患者，至于患者的其他情况属于患者隐私，我不方便透露。”

    马上就有记者问：“那么陈医生，患者自杀的行为是不是属于医疗事故呢？”

    陈菲菲回答：“患者到我们诊所来过两次，据我对患者情况的了解，至少目前我不认为存在医疗事故。如果患者家属坚持认为是医疗事故，我希望能通过司法鉴定给出权威的判定。”

    “如果鉴定属于医疗事故，那么你们诊所会对此负怎样的责任？”记者继续问。

    “这个自有司法裁定或仲裁决定。如果真的是我们的责任，我们决不推卸。”陈菲菲冷静地说，“现在请大家离开这里，以便警察同志对事件作出处理。”

    民警和保安也连赶带劝地把记者们轰走。

    陈菲菲走向患者的母亲，平静地说：“白芊芊自杀，我很遗憾，也很意外。我上次给她开了药，如果按时吃应该能控制她的病情。”

    白芊芊的母亲愤怒地看着陈菲菲，从口袋里掏出一瓶药说：“就是吃了你开的药，我女儿才跳楼的。”说完狠狠地把药瓶掷到陈菲菲的脸上。药瓶打到了陈菲菲的嘴角，然后滚落在地上。陈菲菲顾不得疼痛，连忙捡起药瓶打开仔细看了看，又交给警察。

    “您的女儿没了，心情我可以理解。如果您坚持认为是药的问题，那么可以提交检验。如果您同意，患者的病例我也可以提交司法机关。”陈菲菲说。

    患者家属已经闹了一阵，砸也砸了，打也打了，警察也说教了一番，保安又劝了劝，也只能扶着伤心欲绝的母亲离开了。

    警察拍了现场照片，以及陈菲菲脸上的伤口照片，又列了损坏物品清单，嘱咐保安这几天要多留意，就离开了。保安也安慰了几句便离开了。

    一直站在一边的戴医生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