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东昌死了，关于朱绮的一切线索全断了。而现在距离她失踪已经快三十四个小时。

    白宴西让郑文川送他去了朱绮之前的住的那间公寓，突然想呆在她最后呆的地方，那里或许还残留着她的味道。白宴西透过车窗看着窗外，凌晨的b市街道上冷冷清清的，店招在夜色下静静亮着。

    进小区门口的时候，堵了会儿车。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争吵，白宴西却没心思理会，让郑文川下去处理下，自己闭上眼疲惫地靠在座椅上。

    没一会儿郑文川就回来了，门口堵的几辆车都开始缓缓开进小区。郑文川边开着车边道：“好像是小区里有小偷，偷了别人的装修材料，失主找上了物业。”

    说完，郑文川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座，只见白宴西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一声不吭。意识到自己说了废话，郑文川乖乖闭上嘴巴，安静开车。

    上了楼。

    “我想自己一个人待会儿，你先下去吧。”白宴西道。因为待会儿还要出去找朱绮，白宴西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

    郑文川迟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依言照做，“是。”转身离开了公寓。

    白宴西走向卧室，推开门，里面越发冷清。慢慢躺到床上，将她睡过的枕头抱在怀里，脸埋在枕头里，深吸一口气，闻到她的味道之后，白宴西紧到发疼的心口才舒展了一分。

    只不过，刚放松一点，沈东昌的话就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来。

    ——“她就在你身边，就在你身边看着你，无数遍祈求你能看到她，但是直到她死你都不会找到她。然后她肚子里的孩子流掉，尸体慢慢爬满蛆虫，发出恶心的尸臭味……”

    再无法安静地躺着，白宴西匆忙起身，走出了卧室。

    客厅里没有开灯，借着窗外照进来的微弱灯光辨认屋子里的陈设。或许是夜太暗太静，白宴西又闻到了那股奇怪的味道。朱绮失踪那天他也闻到过，有些像燃气泄漏的味道。只不过今天要比之前的淡很多，淡得他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毕竟这套房子这几天都没人住过。

    狐疑地走到厨房去，发现厨房的开关是关好的。但出了厨房，那股味道似乎还在。

    想着或许是自己这两天精神太紧张导致的，白宴西也不再执着，开门下楼。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管怎么样，他都会一直找下去。

    郑文川等在楼下，见白宴西下来，下车帮他打开车门。

    车再次驶过小区门口的时候，白宴西随意往窗外看了一眼，争吵已经结束了，只见一个女人拎着两桶油漆往小区里面走。很快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电光火石之间，有什么东西从脑子里一闪而过。白宴西愣坐在后座。等车已经开出小区好一段路之后，白宴西突然喊道：“文川，回公寓！”

    郑文川放缓了车速，从后视镜里不解地看向白宴西，“总经理？”

    “回公寓，马上！”因为着急，白宴西的声音都不由自主地轻颤。

    他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沈东昌为了刺激他说朱绮就在他身边，一直都在看着他。如果这是真的，如果他没有出现幻觉，如果他闻到的不是燃气的味道而是……

    油漆的味道。

    那么，朱绮很有可能还在公寓里！

    车回到之前停的位置，还不等车听稳，白宴西就冲了下去。

    上楼着急忙慌地开了门，将屋子里的灯全部打开，挨个房间找了起来。这次再不考虑任何可能性问题，任何一个角落都不放过，连脚下踩过的地方都细心注意着。

    客厅、主卧、客房，客房的陈设也很简单，打开衣柜，里面只有几条浴巾。将衣柜门依次打开，打开靠墙的那个衣柜门的时候，却发现因为旁边的床头柜，衣柜门只能打开一半。能看到衣柜里下面做了个半人高的抽屉，上面可以挂衣服。白宴西抽了抽屉，但因为衣柜门不能完全打开，每个抽屉都只能抽出来一点点，不过可以看到抽屉里面什么都没有。

    白宴西关上柜门，正要去别处找，一转身忽然觉得不对劲。

    这间客房的面积虽然比不上主卧，但是也不算太小。一回头，目测床完全还可以往靠窗那边再移一移，衣柜门就刚好能打开。

    心，一下悬了起来。

    白宴西屏住呼吸，折身走了回去。一移床头柜，才发现床头柜似乎和床是一体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床头柜移开，再打开柜门，一抽抽屉，惊讶地发现每个抽屉的纵深不过几厘米。顿了顿，而后三两下把抽屉全抽了出来，将抽屉后面的隔板扣了出来，把隔板完全拿开的时候，白宴西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狭小里空间里藏着一个人。她被绑着双手双脚，嘴上贴着胶布，蜷着身体靠在柜子里，意识不清，只剩微弱的呼吸。

    朱绮隐约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很急。那样的声音听得她心里很难过。她很想答应，可是浑身提不起来一点力气。之后，只觉得周围的光线很强，刺得她眼睛有些痛。朱绮很想挡一下，但是手还没抬起来，整个人又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