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再三

    程二太太见自己筹谋已久的主意被他否了，当时就急了：“你还嫌弃起来了，要是能有自己的嫡孙，我何至于想出这样的混帐主意？你当我愿意？还不是你只顾着外头的狐狸精，疏忽了良哥儿……”

    又来了……这是骂战循环的开始啊。

    程二老爷头疼的道：“就算你我肯，权哥儿也不会肯，大哥、大嫂也不会肯。”

    “哼，他们肯，有肯的主意，他们不肯，我有不肯的主意。”

    这女人一肚子坏水，程二老爷都不得不服，他试探的问：“什么主意？”

    程二太太儿子成了这样，越发无所顾忌，道：“他们肯呢，一床大被遮风流，横竖都姓程，咱们得了好处，他们也不亏。他们要是不肯，那就等权哥儿生了儿子，过继给良哥一个。”

    “……”

    不得不说，程二太太这主意挺绝，是个脑子正常的人都会选前者，毕竟舍出去一滴精血，相较于舍出去活生生的一个儿子，要便宜得多。

    思虑了良久，程二老爷叹了口气。

    他虽未明说，程二太太却知道他是默认并同意了的。

    程二太太立刻道：“你要是同意了，我这就着手安排……”

    程二老爷挑了挑眉，犹豫着道：“等等，这事，你先别急，容我好好想想。”

    程二太太烦恼的道：“想什么，还怎么想？这事宜早不宜迟，趁着这事还没闹得人尽皆知，早点借了种，总能堵住别人的嘴。”

    程二老爷不耐烦的道：“总不能这么红口白牙的去找权哥儿说，得先问过大哥大嫂吧？他一个小孩子家家，自己都还不成亲，又读了这么多年书，脑子都读迂了，他能答应才怪。”

    程二太太急了：“那怎么行？问了大哥大嫂，这事儿就瞒不住了。”

    本来也瞒不住。

    程二太太捂着眼睛哭道：“你去，你去，事事都离不开你那好大哥好大嫂，孰不知背地里他们不定怎么瞧不起咱们这一房。是，你没你大哥会读书，更没他会做官，如今又没他会生儿子，现在一并连孙子都没了……你这个傻子，只当兄弟情深，如今你处处不如人，你且看他对你是个什么态度？”

    程二老爷想分辩，可程二太太这话虽然难听却扎心，他竟作不得声。兄弟之间固然感情好，但私下里也有相争，打小程二老爷自己就没争过程大老爷，心里未尝没想过让儿子出息，比过大哥的两个侄子。

    可惜想得空，老天不成全。如今希望落空，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

    他长叹一口气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程二太太道：“你怕丢人，我不怕，这事你别管了，我去求权哥儿。”

    说去就去。

    程权听说了程二太太的要求，脸涨得通红，退后一步，一个字没说，径直往门口跑。

    程二太太早防着他呢，知道他面嫩，肯定听不得这事，因此一个箭步拦住他，道：“权哥儿你也是个大老爷们，这事行不行，就一句话的事，你倒是点个头啊。”

    点什么头？不管他是不是爷们，这种有违伦常的事他怎么能做？

    程权红着脸拒绝：“不，不行，二婶娘，这事不行。”他又羞又愤，语无伦次，就会说“不”了。

    程二太太嗤笑，道：“你们读书人就会假正经，这种好事求都求不来，你怎么不开窍？我同你说，只要悄悄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就是你三哥我都瞒得紧紧的……也不用多，就一次，万一你三嫂是个有福气的，一次就有了身孕呢？”

    程权恨不能捂住耳朵，可程二太太的话如影随形，不受控制的往他耳朵里钻。这种事，听着都羞耻，怎么还能去做？

    天底下就没有纸包得住火的，这种事真要做下了，早晚会被人知晓。

    程权实在没办法了，哀求程二太太道：“二婶娘，要是别的事，我万死不辞，像先两回，哪怕叫我低声下气的去求人，我豁出去自己的脸面我都肯，可这事，不行。”

    程二太太也恼了：“你同我说，又有什么不行？你三哥的身子什么样你也不是不清楚，这样做是为了他好，你们兄弟平时总说兄友弟恭，难不成感情是假的？”

    “怎么可能？我对三哥……”

    这兄弟情份怎么能同这事有关联？程权只觉得浑身刺痒得难受，多待一刻都不行。

    不等程权辩解，程二太太又劝：“齐氏与你三哥是不曾圆房的，她还是个清清白白的黄花大姑娘呢，这事怎么看都是你占便宜……你也别跟我说顾忌方氏这话，那苗微你就不怕她多心？再说齐氏这事，你放心，天知地知鬼神知，旁人谁也不会知。”

    程权都要哭了，不管齐氏有没有同三哥圆房，那都是他的三嫂，他知道乡下人无知，时常有这样的事发生，可他是个读书人，怎么能枉顾廉耻，有违圣人训？

    假如他真的做了，纸包不住火，万一将来被人探知，他的前程，包括他爹的前程，就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