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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度向她一笑,道:“还有一些。” 可是,李玄度却像是突然失声了似的,说罢了那四个字,便是良久的沉默。 秦素深深吐纳了几息。 她耐着性子等着李玄度出声。 两个人仿若真正的文人踏雪一般,无声地相携而行,直到转到了树林的另一侧,李玄度的语声方才传了过来,仍旧是一如往常的平静无波:“想必阿素已然知道,薛中丞即将离开平城了。” “沔阳周氏的手伸到了江阳郡,汉安乡侯与周氏暗中勾连,薛中丞如今已经拿到了实证,周氏这一次怕是难辞其咎。”李玄度说道。 “这倒也未必。”李玄度负起了两手说道,语气很是笃定。 此案分明颇为重大,前世时薛允衍没拿到铁证,所以不了了之,可这一世在秦素的帮助下,他提前拿到了诸多证据,可谓胜券在握,况且,为了保证万无一失,秦素在最后一封赠言里,甚至还将汉安乡侯族中的一件阴私事也抖了出来,目的就是要把范家给压制住。 李玄度淡淡地道:“我只是猜的。以我看来,此案虽牵涉甚广,案子本身亦称得上严重,却坏在了一点。”他停顿了片刻,望向秦素的视线很是意味深长:“便是时机不对。” 这又是什么意思? 这案子还有什么时机可言?前世今生不都是发生在这个时间段的么? 蓦地,一个念头倏然闪过,快得她几乎抓不住。 她想到了一件事。 她抬头看向他,眉间压抑着一丝苦涩,问道:“李郎所说的这个时机,莫非是指……那两起刺杀?” 他的语声难得地有了起伏,似含了些许感慨:“桓氏之于大陈,便如巨石之于孤崖,说是有半壁之势亦不为过,尤其是当今大陈的皇帝,比之先帝文韬武略,实是差之远矣。如此境地下,阿素以为,贵国陛下会对任何一个成气候的士族动手么?” 她想要否定他的说法,可在心底里,她却比谁都明白,李玄度说得没错。 言至此,他转眸看向秦素,眸底有着一丝深意:“为君之难,便难在用人。说句大不敬的话,贵国陛下在用人之事上,委实有些煳涂。” 秦素眼眸低垂,脸色十分难看。 她果然还是眼界不够高,竟将桓家给忘得一干二净。 便是因为吃了这一场大败仗,中元帝才动了要重新启用桓氏的念头,紧接着便有了李树堂冒死上表之事。 会不会有这样一种可能,前世时,就算没有秦素的帮助,薛允衍其实也已经将案子全部查清,证据也都收集齐了,而中元帝却根本不愿意多问? 她委实太过天真了,满以为只需将重要的证据交给薛允衍,便能够牢牢套住汉安乡侯等人,赶走秦家门前的一头恶狼,却根本没想到,此案再重,也重不过中元帝对桓氏的猜忌之心。 前世是因为那一场大败,这一世,却是因为发生了两场震动三国的刺杀。 再退一步说,就算没有刺杀事件,沔阳周氏与汉安乡侯也都因占田复除一案而被重罚,甚至官职也被罢免。然而,只消中元十四年陈国大败,中元帝也必定会将周氏重新扶起来,对抗桓氏。趁此东风,汉安乡侯也必定能够重整旗鼓,再复兴盛。 之所以说是几乎,却是因为她终究还是做对了一件事,便是将汉安乡侯的一桩大把柄,交给了薛允衍。(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kr)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kr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