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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坏水
这还是叶美丽第一次听阿离提起“故乡”两个字。
她一直以为，他是个无家可归的孤儿，无户无籍，又因他从来没有提起过家人或家乡，她还以为，他就像是电影里演的那样，从小在山林狼窝里长大。
却不成想，他原来也是有家有户籍的。
她忙打开门，好奇地想要借机询问阿离的来历，可门开时，门外的人已经消失无踪。
阿离说走就走，不带一物。
若不是他的确从家中离开，叶美丽或许会认为，昨晚发生的一切，只是一个美好的梦。
但他走时，没给叶美丽留下任何和他家乡有关的信儿，让叶美丽有些担心也有些气恼，只怕他一去不回。
她这边因为阿离突然消息整日愁眉苦脸，那边，叶金贵又被张氏重新送回了书院。
巧得很，叶美丽接叶川下学时，正好和同样来接叶金贵的张氏碰到一起，仇敌见面，分外眼红。
要不是忌惮阿离，张氏一瞅见叶美丽，只怕就要嘴上开炮了。
叶美丽则只当全然看不见她。
俩人一东一西，在书院门外站着。
哥俩几日不见，倒是好得很，肩并肩一起从书院出来，叶川甚至还纳闷问也叶金贵，怎么不在他家住了。
叶金贵不懂何为和离，只晓得照搬张氏的话，撇嘴说道：
“你家有什么好的，你娘跟你姐姐都是白眼狼，家里还住了个煞神，我才不去你家住呢！”
“煞神？你说阿离哥哥吗？”
小孩子没有弯弯绕绕的心思，为了让叶金贵去家里陪自己玩，叶川忙道，“阿离哥哥回老家啦，要一阵子才能回来呢。”
说这话时，哥俩正好走到书院大门口，先凑上来的张氏听见他的话，忙问：
“阿离不在你家啦？”
“嗯啊！”
叶川点头，“大姐说阿离回老家办事去了，要走好多天嘞！”
张氏把这话记在心上，她若有所思地瞥一眼朝叶川招手的叶美丽，抱起叶金贵，匆匆就走。
为了方便叶金贵上下学，张氏租赁的院子就在书院附近，叶多金也一块搬过来了，她一进家门，把孩子放下后，便神秘兮兮地走到叶多金跟前，道：
“你猜我刚才去接金贵放学，听见了什么？”
“什么啊？”叶多金漫不经心地问。
“我听见川儿说，阿离走了，估摸着起码得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那鲁木匠不是问咱们要媳妇吗，阿离走了，你说，还有人能护住小野种不？”
“可是她已经不是咱家的闺女了啊……”
“是，她不是咱家的闺女了，可她总是谢氏的闺女吧？谢氏把她送到鲁木匠家里头去，她还能说个啥？”
“别开玩笑了你。”叶多金像是看傻子一样，好笑地看着自己媳妇，“谢氏能乖乖听咱的？”
“可保不齐。”
张氏已有计上心头，她冷笑着，“小野种害咱们不安生，她也别想好活，你赶紧回乡下，去吧娘还有大哥他们都接来，就说我有法子给鲁木匠送个媳妇了，让他们来商议。”
她见叶多金动也不动，根本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不高兴地狠狠朝叶多金膀子上打一巴掌，“去不去？”
叶多金深谙她的脾气，见她眼一瞪眉一横，就晓得，这一趟自己不想折腾也得折腾了，不情不愿地蹬上鞋，不满地抱怨嘟囔着往外走。
……
却说距离鲁木匠给的七日之期，已经过去一半，叶家人是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个好对策来。
张氏和玉儿是万不可能送到鲁木匠床上去的，可符合鲁木匠要求的女人，家里也没有第三个了。
刘氏和叶长福也拿着彩礼往鲁木匠那儿去了两三次，好话歹说说尽，鲁木匠始终不肯松口。
非但不松口，还扬言，如果叶家害他丢了媳妇没了后，他就让叶家也绝后！
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可以当是玩笑，可从鲁木匠嘴里说出来，那他一定是言出必行。
刘氏生怕鲁木匠发起疯来，把自个宝贝金孙给祸害了，只怕逼着叶长福去人牙子那儿买一个女人回来了。
可买一个女人也要花不少银子。
这个钱刘氏不愿出，彩礼钱一分都没到玉儿手里，玉儿死掐着叶长福的钱袋子，也不肯给，事情就这么僵持下来。
故而张氏一派叶多金回来，说是想到法子了，刘氏急忙激动地连夜就让儿子们带自己进了城，深更半夜里，张氏搂着叶金贵睡得正香，就被拍门声吵醒了。
她打着哈欠，不高兴地碎碎嘟囔着，打开门，瞧见冒夜前来的刘氏等人，不耐烦地把人“请”进来后，问：
“你们怎么来了？”
刘氏半点儿睡意都没有，抓着张氏的手，紧张而又期待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