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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亲疏远近
叶美丽租住的院子，距离书院虽近，但也有一段距离。
像叶川这么大点儿的孩子，又是初来县城，无亲无故，最是容易被人贩子盯上，叶美丽怕他跑丢或者被人拐卖，主动揽下了每日接送的任务。
傍晚时分，张氏一听说叶美丽要去书院接叶川，连忙请缨要和她一起去，顺道问问先生，叶金贵明日能不能就入学。
叶美丽拦不住她，索性由着她去。
书院名为思远书院，叶川读的，是启蒙班，这个班级的孩子，年龄多在五岁到十岁之间。
有钱的人家都有书童相伴，穷人家的父母则昼夜忙碌着，在书院门口等着接送孩子的人并不多。
因张氏要送叶金贵入学，叶美丽提前叩开门，和门房说明情况后，便由门房领着，先在一旁等后，等学生下学后，再行询问。
叶美丽并不乐意叶金贵留在城里上学，所以只把张氏带进书院后，便置之不理，任凭她和书院的人套近乎。
等到下学的钟声一响起，她便急忙到启蒙班前接叶川，而门房则领着张氏，张氏牵着叶金贵的手，跟在后头。
她远远地，一见到夫子，便堆满笑凑上去，下意识地嗲起嗓子，点头哈腰着问：
“您就是先生吧？我是叶川的婶婶，这是我的孩子，名叫叶金贵，是叶川的堂兄，他听说川儿到县里来读书了，嚷嚷着也要来，请问贵书院还收学生吗？”
先生笑呵呵地看一眼并不怕生的叶金贵，问：“读过书吗？”
“读过，读过！在村里的学堂上了足足有两个月嘞！”
“那我来考考你。”
夫子略作思考，先是考了《三字经》，又是考《百家姓》。
可《三字经》，叶金贵只能背到 “性相近，习相远”，《百家姓》也只大约记住了前几句。
夫子失望地摇摇头，劝张氏把叶金贵先带回去，等明年再把他送来，张氏顿时不服气道：
“川儿一天学堂都没有上过，先生您尚且收他，怎地我这上过学的，你反倒不要？”
不消叶美丽说话，夫子便驳道：“叶川之前虽未上过学堂，但他无论是识字还是课文，都有基础，并不比我班上的学生差，我自是收得。
可你的孩子，比起我班级上最差的学生都有所不如，我今年收他，他课程跟不上大家，我又不能单独给他讲以前的课程，若是收他，岂不是误人子弟？”
谁料张氏却不管这些，她打定了要借叶金贵读书的名义，留在县城的主意，恳求道：
“无碍的先生，今年若是跟不上，明年让他再重新读一年便是，只求和川儿做个伴儿。”
张氏铁了心要送钱给书院。
夫子苦口婆心劝多时，见她执意要让叶金贵明日便跟着叶川一起入学，长叹一口气，只得答应，让她交学费。
白日里，叶美丽让叶长福问她借二两银子还何掌柜定钱，她捂紧钱包不肯出一分，只说是没钱。
现在交学费，二两银子给的倒痛快。
叶美丽冷笑着，看着她避人耳目，拿出二两银子交给夫子，和夫子约定好明日便来上学后，喜滋滋地领着叶金贵走到叶川面前。
她许是也觉得难为情，竟难得对叶美丽解释一句：
“就这二两银子了，得留着给金贵交学费不是。”
叶美丽“呵”一声。
和夫子道别后，领着叶川的手往书院走。
叶川倒是很高兴，自己在书院里总算是有相熟的朋友了，激动地和叶金贵说东说西，聊个不停。
张氏寻思着，往后和叶美丽是要长长久久地在一个屋檐下的，她和叶金贵“寄人篱下”，又少不得要老二家帮衬，便寻思着和叶美丽修复一下关系。
恰巧叶川和叶金贵聊起俩人以后就要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一定要相亲相爱，张氏趁机对叶美丽笑道：
“你听听，孩子说的多好啊，咱们两家往后住在一起，就得亲的像一家人似的，互帮互助才好。”
叶美丽皮笑肉不笑，回道：
“您打心眼里，可没把我当成一家人过。”
张氏登时被这一句话给噎住，不知该如何回答。
叶美丽一下抱起叶川：
“走，阿姊带你买糖油果子去。”
话说完，加速脚步，很快消失在张氏母子面前。
“呸，什么玩意儿！”
张氏热脸贴了冷屁股，啐口唾沫，生气地拽着叶金贵往前走，叶金贵却撒泼道：
“娘，我也想吃糖油果子，给我买嘛！”
张氏缠不过他，只得也抱起他追着叶美丽的脚步起。
几人一前一后，先后回到宅子，叶长福几日不见叶川，想他想的很，一见他，便笑容满面，连忙把他抱在怀里，拿胡茬不停蹭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