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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两个买主
何掌柜惊诧极了，他没想到，叶长福竟然在已经和醉仙楼签了契书的前提下，还和自己谈生意，这不是一物两卖吗？
他定钱已经交了，又是他先来取货的，让他把到嘴的肥肉拱手让给李掌柜，那是断然不可能。
“这不打紧，醉仙楼又没安眼睛在你家，你们先把这批货给我，醉仙楼如果来问，便说还没来得及熏制就是，如果去我那儿问，我只说腊肉是我从外地运来的。”
何掌柜维持着微笑，试图和叶美丽商量。
“人无信而不立，我已经和李掌柜约定在先，请恕我万不能把腊肉交给你，何掌柜，您付给我爹多少定钱？我们退给您。”
“你这小姑娘，怎么这么顽固呢？”
何掌柜耐着性子，“你是不是嫌价儿低了？不打紧！我每斤再给你涨一铜币，如何？”
“不是价格高低的问题，是诚信的问题。”叶美丽看向叶长福，忍着脾气，问，“你收了何掌柜多少定钱？”
到了嘴里的银子，叶长福如何舍得吐回去，他支吾着：
“何掌柜说得对，你就把这些腊肉卖给他，咱们神不知鬼不觉的，大不了下回再给醉仙楼。”
“哎！对咯！”何掌柜喜笑颜开，“小姑娘，听你爹的吧，称斤装车，把肉给我送过去，别钻牛角尖。”
何掌柜这人说话虽然也和和气气的，但他显然把叶长福当成一把手了，见叶美丽一个小姑娘处处阻挠，对她已有不满。
叶长福生怕叶美丽不肯卖，提溜起腊肉就往骡车上转，同时说道：
“家里还没来得及买称，何掌柜，你那儿应该有吧？咱们把肉拉到你哪儿去再称。”
“我看你敢！”
当着外人的面，叶美丽有心要给叶长福留点儿脸面，谁知道他非但不自觉，反而还蹬鼻子上脸，她圆眼怒瞪，喊道：
“阿离，看住咱们的肉，今儿除了李掌柜和醉仙楼的伙计，谁也甭让他们拿走咱一块肉！”
阿离！？
听见这个名字，何掌柜小胆儿一颤，下意识地就想走。
但看见应声而出的少年虽也戴了块面巾，但衣着并非传言中的一袭杂乱的黑袍，而是整洁的白衣，以为只是恰巧同名，或者借着阿离的威风吓唬人，不再害怕。
他欺负叶美丽年纪小，摆出长辈的架势，教训道：
“小姑娘，厉害是好事，可霸道就不是什么好事了，你重信是好，但我和你爹也是签了契书的，我瞧你像是家里未出阁的女儿，女子嘛，就该本分些，想替父母分忧是好，但过多地干涉，难免会贻笑大方。”
何掌柜说这话时，仍眯眼笑着，其高高在上的模样，叶美丽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她一向是人敬我一分、我敬人一丈；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当即便驳道：
“看来何掌柜你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他是我爹不假，可这腊肉的生意却不是他的，而是我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找他谈生意，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你八成被他骗了。”
何掌柜面露诧异，看向叶长福，叶长福不敢言语。
适时前院的人听见后院的动静，过来瞧情况，叶多金是第一个到的，他只听见叶美丽后半句话，联想到刘氏提过的，有人来找叶长福买腊肉的事，猜出七八，一出现，便大声嚷嚷问：
“怎么了？”
叶长福恶人先告状，答道：“我之前和这位何掌柜约定好，等到腊肉熏出来后，便把所有的腊肉卖给他，可现在何掌柜要来取货，美丽却不肯给。”
“是啊。”
何掌柜附和，“你来评评理，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明明事先约定好给我的货，现在她又突然蹿出来，说不给了。”
“既然二哥他之前已经答应把货给这位掌柜了，美丽，你又干嘛握着不撒手呢？快点装车给这位掌柜送货去吧。”
“三叔这话说得倒是漂亮。”
叶美丽冷笑，“我的货，事先没有征询我的意见，你们说卖给谁就卖给谁？这腊肉，从猎猪、杀猪、腌制到最后熏成，敢问你们中间可出过一分力？”
“哪怕他刮过半根猪毛，今天他要做主把腊肉卖给这位掌柜，我都不会说什么，可他乃至是你们，半分力不出，眼看着我这腊肉熏好了，赚钱了，又想着来分我的一杯羹了？”
“都是一家人，你说话怎这么难听呢！”
紧跟而来的张氏听见她竟然教训自家男人，自是受不了，批判道。
“别，前几天你逼着我把这些年的养钱交出来，一口一个小野种的喊我时，可没觉得，咱们是一家人。”
“你——！”
张氏气不过，刚想教训她，被叶多金及时拦住。
“金贵要在县里上学，你也要住在这儿，暂时别得罪她。”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