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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盘算嫁人
“二十两银子，一分都不能少！”
看着主动找上门的鲁木匠，刘氏拿足了架子，“不是我价要的高，鲁师傅，就说你之前从人牙子那儿买的那媳妇，还得十五两银子呢，我要你二十，多吗？”
刘氏算准了他的家底，这一口价，既让鲁木匠肉疼，又不至于拿不出。
鲁木匠直勾勾地盯着她，也不肯退让，道：
“我十五两银子买个人回来，任打任骂，哪怕是我把她卖进窑子里，也没人会过问半句。可她奶，你把孙女嫁给我可就不同了，你们家能眼睁睁地看着我把她往窑子里卖？”
刘氏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叶美丽的厌恶，冷声道：“本来也不是我们叶家的种，你娶过门，就是你的人了，想怎么处置怎么处置。”
鲁木匠没想到她这么绝情，愣了一瞬，又道，“可我听说，她和阿离走得很近，我来向你提亲，是冒着风险来的。为了一个女人，得罪阿离可不值当的。”
“她奶，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呢，是不好娶媳妇，可你家这个，也不见得好嫁。大不了我再从人牙子那里买个媳妇回来，可你还能真敢明目张胆地把她卖进窑子里？”
“老鸨们买人要的都是盘靓条顺，就叶美丽这种姿色，能卖一两银子都是多的，你还不如便宜点儿，把她卖给我。”
“那你给我价也忒不是个价了！”刘氏不高兴地一瞪眼，“至少十五两！”
“十两，我再打一辆新货车给你。”
“我要货车有什么用？”刘氏当即拒绝，“不要，把车换成钱。”
“你要货车是没用了，可我听说，老二家新买了一头驴，老二家要货车可有大用。人辛辛苦苦养了十几年的闺女，总不能说，闺女嫁人，一毛钱的好处都捞不到吧？”
“十两银子归你，货车归老二家，能成，我回头就把货车送来，如果不成，那这事就当咱们谁都没提过，我接着找人牙子去。”
鲁木匠话音落下，优哉游哉地起身，作势就朝外走，一副丝毫不在意这门亲事的模样。
刘氏咬牙切齿地盯着他，在鲁木匠一只脚迈出门时，到底是咬牙妥协：
“成，就依你的！”
鲁木匠一下高兴起来，一口黄牙笑的龇出，“哎，这才对嘛，这样对咱们谁都好！她奶，这事你能做得了主吧？你别让我空欢喜一场，回头又跟我说，闺女不嫁了。”
“能做主！”
因彩礼没到自己的心理价，刘氏不高兴地转过身，看都不想看鲁木匠，“我家老二是最孝顺的，回头你把货车给我送过来，这事我跟他一提，他准保答应。”
鲁木匠这才把心揣进肚子里，想着洞房花烛夜的事，快活地出了叶家祖宅。
……
叶长福刚和谢氏从集上回来，就被刘氏派人单独喊到了叶家祖宅。
他到时，大房、三房的人都已经在等着了，刘氏特意让两个媳妇下厨，把叶长福刚送来的猪后腿切了，做了满满当当一桌子菜摆上桌，还倒了酒。
老大叶有运和老三叶多金正陪着叶老头吃酒，见他来，叶有运笑呵呵地拍了拍自己旁边的空位，示意他坐下。
叶长福有些受宠若惊，忙问自个是不是错过了什么重要的日子。
叶有运道：“没什么重要的日子，就是今儿娘给美丽找了门亲事，觉得这也算是喜事了，所以特意让你嫂子做了一桌菜，咱们一家人吃杯酒，沾沾喜气。”
“您给美丽找了门亲事？”叶长福吃惊地看向坐在炕上纳鞋底的刘氏，“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刘氏眼也不抬：“小丫头年纪到了，正好有人来提亲，我就答应下来了，这不，你一从镇上回来，我就让人去喊你，正打算跟你说这事。”
“是哪户人家啊？美丽她们知道吗？”
“嫁人这事，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一个小姑娘需要知道什么，到日子嫁人就行了。”刘氏看向叶长福，警告道：
“你那媳妇也不知道这事，我可提醒你，你嘴严着点，对你家里人，这事谁也甭说，小野种仗着有阿离撑腰，越发放肆了，你如果说漏嘴，只怕亲事不成。”
“那是哪户人家？”
“村西头的鲁木匠。”
“鲁木匠！？”
送到嘴边的酒杯停住，叶长福声音骤然拔高，吃惊地看着她，“娘，您怎么能答应……”
“怎么？嫁给鲁木匠还能亏了她不成！？”
不等叶长福话说完，刘氏先一瞪眼，反声质问，“在咱们村，鲁木匠也算是富庶人家了吧，要不是他落了残疾，年龄又大了些，不知道多少人为了能让闺女吃饱饭，上赶着把女儿嫁过去呢。”
“是啊。”
曹氏在一旁附和，“二叔你想想，就美丽的条件，能找什么样的人家？她的恶名在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