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成来做讲座？我不知道他能讲什么？只是胡乱点头。

    她要电话，我是没有手机的，但是，他有手机，而且总是对哥儿们大包大揽，动不动就拍着胸脯，高声大喊：“有事找我，打我手机……”然后就报出一长串号码，久而久之，宿舍人谁都记得了。我把手机号给她了，这不算出卖朋友，给他捧场呢，反正他是要当老师的人了，锻炼锻炼口才也不错，不过他本来就会讲，不像小夏那么怯场。

    “这么多书，你怎么搬来的呀？”

    我的嘴朝前面努了一下，说这批书就是被没收的那批，在小夏的手里，被工商没收了，通过同学家长关系，现在失而复得，他帮我抬来的。

    娜娜走过去，就要去谢谢他。小夏正在聊天，和那个学妹——到咖啡店打工的侍者，没什么可聊的，就向她请教咖啡的问题。我暗中好笑，跟他卖月饼有什么关系？

    “你们熟悉呀？”

    见到更漂亮的，小夏连忙起身：“没有跟你熟悉呢，只在学校见过。”

    那姑娘嘀咕一声，微微一弯腰，说忙去了，跟着就跑了。

    在校园遇到，几乎在黑暗中，只觉得两个姑娘身材不错，看得见一个长发，一个短发，但什么样子？没看清楚，咖啡店不同了，本来就很典雅高贵，看见眼前的这个姑娘更靓丽，结结巴巴问：“是你？你，你经常来喝咖啡？”

    对小夏这么愚蠢的问题，娜娜莞尔一笑：“为了感谢你送书来，我可以经常请你喝咖啡。”

    他受宠若惊：“哦，何功之有？”

    他们在那里客气，老板报纸包了一包钱来，厚厚一叠，让我数一数，已经客气了好半天，我哪个好意思当面数钱，收起钱来，就说谢谢。老板手机响了，他走到一边去接。

    我见小夏窘迫，要打消他的幻想，走过去说：“这是咖啡店的小方老板。”

    “哎呀，失敬失敬，”他装腔作势地站起来，“你说书呀，对的对的，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抬着一筐书，手腕都差点断了。”

    “是不是要多喝两杯呀？”娜娜调侃似地望着他。

    小夏啧啧嘴：“算了算了，中药似的，还卖那么贵，一点儿也不好喝。”

    “没办法，我们都是土包子。”我的感受也差不多，耸耸肩膀，对她说，“你们明天要考试了吧？还不赶紧复习功课去。”

    她脑袋一歪，眉毛一扬，嘴角顽皮地翘起来：“大考大玩，小考小玩，不考不玩，这才是正常状态。”

    我突然领悟：咖啡店开在校门口，真是个不错的选择。很多大学生要装高雅，这是个好地方；第二，师大的外文系、我们的外教老师、师大的外籍中文班几十个外国留学生，尤其是欧美的，喝咖啡就像广东人喝早茶一样。哪个大学生都要学外语，不少人想出国，很多人想了解国外的风土人情，都到这个地方来找老外，既然进门，请人喝咖啡是最好的交流。

    方娜娜学外语，这可是个好环境，成为这里的小老板，也是她父亲的得力助手。说话间，一个外教就进来了，她马上迎接过去，直接用英文交谈，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还怕外文考试吗？

    我既然拿到钱了，与老板打个招呼，正好告退。

    小夏有自知之明，见那个架势，赶紧跟我出来，言又未尽，不无羡慕地望着我：“书卖了多少钱？大头对你真好，让你一下子就发了……”

    我说：“你别不凭良心吧，对你不好吗？你的月饼还没影子，他都给你销了几百盒了吧？再加上那部大哥大，还是外国的，你都赚发了。”

    “你的可是真金白银哦。”他不无羡慕。

    我先抽了一张老人头给他，说运输费。

    “哦，还有绘画的钱呢？”

    “画了多少？你统计过吗？”见他眼巴巴的样子，进了校门，就和他算账，“前前后后一起算，最多２００件，一件两块，我就算你４００块。”

    我狠狠心，将复制画面的也算成他的。什么是穷大方？我就是个典型，抽出４００块以后，口袋里的票子薄了一截，心痛也没办法。

    剩下的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生怕风吹跑了，赶紧告别小夏，转身又出了校门。

    回到家里，拿出３０００块钱交给母亲：“妈，儿子能挣钱了，放心大胆吃药吧，什么药好买什么药。”

    可能一辈子也没有摸过这么多钱，她接过钱的手微微颤抖：“宏达，这钱来得正当吗？”

    没什么不正当的，但也不是那么理直气壮，带有别人的施舍，我的腰挺不直了，但语气很坚定：“妈，你放心，全是干净的，这是我们汗衫换的钱……”

    “汗衫哪能赚这么多钱？”

    见母亲捏着钱不动，我又宽慰她：“就是……马上到我们家住的小夏，在汗衫上画了画，增加了附加值。”

    跟着我就告诉她，那批有瑕疵的汗衫，被图画掩盖了水渍，已经快要处理完了，以后我们不卖汗衫，卖书吧。我把我的计划说了，她半信半疑，拿着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