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呈上一密信，“长生说必要让公子即刻回复。”

    徐承衍抽出信函，看完后冷笑一声，“果然如我所料，西路是徐长青镇守，兵力最少又都是些无能之辈，想来晋人是要从那里撕开口子。”

    朱三听了心里一惊，“那是打算把晋人放进来了，那徐长青呢？”

    徐承衍冷笑一声，“徐长青当然得死，要不然怎么堵得住天下悠悠众口，对徐礼来说，为了大业，牺牲个庶子算什么？”

    “那赵真父子会如何？”

    “燕北军大概也就是赵真父子才想驱逐晋人的，至于燕北军上下都只想坐收渔翁之利。”

    朱三惊道，“那赵真父子会不会？”

    徐承衍轻哼一声，徐礼肯定会想办法除了赵真父子，自从阿沅的事了结后，赵家也并未再依附于他，将来说不定还会成为他的绊脚石，再者阿沅没了家人，便没有家族利益牵伴，陪着师傅正好，免得她将来寂寞。

    他淡漠道，“那就看他们的造化了，赵真也不傻，想来也是有所防备的。”

    朱三听他的意思就是不打算出手了，只是阿沅小公子要再度成为孤儿了。

    赵五又问道，“就任由他们放晋人进来了吗？”

    徐承衍将碗搁在一边，意味深长的道，“徐礼已经打算反了，谁也拦不住，我们能做的就是等，等兵临城下就是我们的机会，也不必写书信了，告诉长生让他留意些徐若仪便是，其余的叫他别管了，保住他的小命回来见我。”

    赵五这才领命而去。

    他又低头继续处理公文，过了一会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徐承离怎么了样了。”

    朱三道，“每日读书练剑挺安分的。”

    徐承衍似笑非笑道，“现在安分是不得已，再过几天乱起来的时候就不安分了。”

    朱三心里一惊，“要如何是好？”

    他目光渐冷，“若非看在陆氏的面上，我岂能留他到现在，他若再碍事，便怪不得我了。”

    短短几个月，小公成了徐府的主人，这徐府上下的人比徐礼在的时候都规矩，徐老太太倒是极满意。

    过了一会，又听他沉声道，“现在外面乱得很，阿沅那边留意着点，别出什么妖蛾子。”

    说到阿沅小公子的，他的神色难得的有一丝柔软，朱三低低的应了一声是，见他仍旧紧蹙着眉尖，轻敲着桌沿望着外头的夜色喃喃道，“不可能的，我亲眼见信云身死，难道还有第三人知道此事？”

    朱三想起今天接到的密报，说徐若仪用兵如神，徐礼诸多事务仰仗徐若仪，威望甚重，还有给了徐承离百花丹的那位道人，竟然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逃出京城。

    “告诉陆长生，让盯紧徐若仪了，看看有没有什么古怪之处。”

    此时带着段九和圆圆回清水山的沈秋见刚进了酒肆，便又听人议论起了徐承衍。

    有说他才貌惊绝，更有说他是皇后跟前的红人，当然还有说他病重体弱，命不久矣的。

    沈秋见略一低头，手里的佛串的确是黯淡了，可见所言非虚，沈秋见也百般不解，他虽然体质弱，并无大病，她留了不少的灵药，他何致于身体虚弱至此。

    段九见沈秋见每每听后便心事沉沉，不由得问道，“恩公，这位徐大人是当日与你一同在马车上那人吗？”

    沈秋见微怔了怔，“何以见得是他？”

    段九想了想，“我从未见如他那般相貌气度高岸清贵的人，就连院主也不及他呢。”

    他说的实在，沈秋见忍不住笑了下，“你小小年纪，能见过几个人？”

    话音刚落，段九又提醒道，“恩公我十五了。”

    沈秋见失笑，“我总是记心不太好。”

    看着他瘦瘦小小的总觉得他年纪尚幼，她把盘子里剩下的肉夹到他的碗里，“你多吃些，正长身体。”

    他憨憨的笑了笑，颇是感激，沈秋见心道他这样无忧虑的活着倒也挺好的，不若徐承衍活的那么累。

    吃了饭从酒肆出来，两人一猫骑着马往清水山去，行了半日便到清水村，大白天的，家家户户院门紧闭，沈秋见心中惊疑不定，打马向堂哥家奔去，推开门一股霉味扑鼻面来，里面空无一人，连续打开好几户大门也是如此，沈秋见吃惊不小，正要去询问附近的官府。

    附近正好一个经过的老者，“这个村的染了瘟疫，官府将这里圈起来了，都死了。”

    沈秋见心中一沉，“什么时候的事？”

    “几个月前吧。”

    沈秋见心里说不上什么的滋味，本以该发生瘟疫的地方没发生，却发生在了清水村，她又想到清水观，又回了观中，果然哑仆平叔已经不在了。

    她回来是想查探她的身世，可能的知情人竟然全部都死了，这也太凑巧了，是谁要一直隐瞒着她的身世，难道老道士就隐藏在自己身边不成？

    老道士和哑仆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气味气息大概习惯还是有的，她想起圆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