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大魔头感染了风寒，徐国公亲自前来探望，沈秋见在门外偷听了一会，两人的话题从加强营养直线聊到了军务。

    “陛下要为太子立威，对燕北军逼的紧，也非我贪亦权势，只是我一旦放手，燕北军众多兄弟只怕也不保。”

    沈秋见听了直称奇，连这等私秘的事他都与徐承衍直言，可见是把他当成心腹了。

    徐承衍从天子朝堂到边疆再到江湖各世家，说的头头是道，一旁的徐国公直点头，只恨相见太晚。

    这也不奇怪，要知道上一世的徐承衍曾亲率大军一举荡平了三国一统天下，这个功绩也足够他在史册上记上浓重的一笔。

    临走的时候，徐礼站起身竟朝他弯腰行了个大礼，那可是他的亲孙子，连沈秋见都惊呆了，不过徐承衍上辈是连家人都能杀的人，嘴上虽然说的客气，脸上倒也不见得受之有愧。

    徐礼叹道，“先生看人果然准的很，徐参军那边传信来，先生上回推荐的那些年轻人都是可造之才。”

    徐承衍点了点头，“他们出身寒微，要想出人头地必然要比常人努力些，更何况京里的家人有国公府照料着，他们在边关也放心。”

    难怪她前些日子去看陆大娘，说陆长生去了燕地，这魔头一边将亲信塞进燕北军，又知徐礼多疑，便暗示以他们的家人为质，当真是好计策。

    徐礼又往透过半开窗棂往正房的方向望了一眼，“衍儿，还望先生多多教导。”

    徐承衍点了点头，“我与小公子甚是投缘，一切好说。”

    徐礼回去的时候，徐承衍又亲自送他出了门。

    沈秋见忙躲回了房内。

    这边还没睡下，便听说徐老太太罚徐承离去跪祠堂了。

    沈秋见是半夜悄悄去的，她前脚一走，西厢房门便开了，徐承衍出现在了门口，目光灼灼的望着那道垂花门。

    朱三低问，“要跟着吗？”

    他摇了摇头，“她在城西买下的那处宅子最近做什么用？”

    “找了一个杂役在府里养了一只鸟，别的倒无他用。”

    徐承衍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那必然是要跟老道士联系了，让那边盯着点别露了马脚，沧水山庄的人也安排好了？”

    沈秋见要弄死李青瑶简直易如反掌，就像她收拾杨氏一样半点手脚没费，但是很明显她想要的并不是这些。

    朱三做了一个杀的动作，“您放心，沧水山庄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他们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徐承衍似乎并不满意，冷哼一声，“不是说当年知情的人做的很干净吗，怎么就让周华跑了，这么重要的一个人你们居然还不知道，却让我师傅先知道了。”

    朱三略垂了头，“陆氏心狠，怕贴身服侍的发现端倪，连自己的奶娘都没放过，没想到她会放过周华，是五公子告诉了她周华还活着的事，看来五公子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陆氏活着的时候杀了几个房里服侍的，后来陆氏被害死了，徐家怕外发现端倪，又将她身边的人杀了个干净，但周华却是个例外，当年陆氏出嫁，是陆大将军从暗部里挑的高手贴身保护陆氏的，武功高强。

    徐承衍冷哼一声，“这个徐承离总算没有蠢到家。”

    朱三见他面色不好，又问，“这事过后，李夫人会如何？”

    若当年徐承离母亲被杀真相揭开，第一个遭殃的便是镇国公府，徐礼无论如何也会保下李青瑶的。

    “祖父会瞒下这件事的，当日杨氏身死连兄嫂都遭难了，应天府也没往下查肯定也是祖父的意思，再说徐承离这人……”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蹙着眉尖道，“徐承离这人一向妇仁之仁，会留她一命的。”

    活了两辈子了，徐承衍是死也不会承认徐承离比他好的，不，是绝不会承认徐承离身上有闪光点这件事。

    “那小道长……”

    他皱了皱眉，“你好好护着她便是，外头的事让朱四也看着点。”

    朱三见他对沈秋见颇有些纵容的意思，她对他倒是下得去狠手，几次三番要他的命，朱三忍不住开口道，“您又何苦来着，她又不领情。”

    徐承衍朝祠堂的方向看了一眼，脸色极度的不悦，“她既觉得欠他良多，我便成全她一回，省得她总惦记，蠢的没救了！”

    又挥了挥手，让朱三退下了。

    夜深露重，巷子传来打更的梆子声，已经午夜了，沈秋见刚刚摸黑了进了祠堂。

    祠堂里没有掌灯，一列列漆黑的牌位泛着幽暗的光，有些湛人，徐承衍在蒲团上跪的笔直。

    大概是听见脚步声，慢慢回过头来，“你怎么来了？”

    沈秋见将斗篷披在他的身上，又从怀里拿了一个油纸包递过去。

    “别跪了，坐着歇会吧，又没人看着。”

    他不接，又微敛了眼眉，“我那日不该冲你生气。”

    她拉过他手将吃食塞他手里，自己拉过一张蒲团坐下了，“那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