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月娥轻轻拉下了手套，将其整齐摆放在茶几上：“小伙子坐下聊吧，你的时间不多了，我的时间也不多了。”

    林川心中闪过一丝疑惑，很快他就看到了茶几上放着一罐饮料，他立马想到了陈博坤下过毒的那罐饮料，难怪警方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陈博坤所说的易拉罐装的饮料，原来是被陈月娥拿走了，不过林川并没有感到多大的意外，毕竟陈月娥的身份是保洁员。

    作为一名保洁员，陈月娥可以轻易来到别人无法进场的剧组，作为一名清洁工，陈月娥可以轻易跟踪别人而不会让人怀疑，毕竟没有人会怀疑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竟然是杀害这么多人的凶手。

    “这罐饮料有毒。”林川说道。

    “那小伙子的人生还长，没必要一个死人而搭上自己的命。”陈月娥说道：“我在影视城干了很长时间了，关于李徐凡的很多事情我都知道，我可能比他自己还了解他自己。我不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不过临死之前能和人说说心里话，我觉得就没那么害怕了。”

    林川叹口气，他也不打算喊120去救陈月娥了，救活之后陈月娥也难逃死刑，又何苦再折腾一次呢？

    第一抹阳光从窗户外照射了进来，有些暖洋洋的。

    “你的孙女或者是外孙女，自杀了？”林川问道。

    陈月娥先是吃了一惊，转而又恢复了平静：“是，囡囡从小是我养大的，我和她关系好得不得了，小的时候她常常缠着我说‘奶奶，奶奶，我要听故事。’我就搂着她讲故事，一讲就是十年。”

    “我老伴走得早，这个孩子是我唯一的寄托，小学毕业之后，她被父母接到了榆州市上初中，说这里的教育环境好一些，于是在这里上了三年初中。她学习成绩很好的，不过她并不开心，她说这里没有家乡好，她在这里没有朋友。”

    “初中毕业之后，她就又回到我们那个小地方读高中了。我再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她一直都是乐观开朗的女孩，可是从某一天开始，她回家的时候忽然闷闷不乐的，我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说是有人冤枉了她。”

    “我当时没有在意，我对她说要是同学冤枉了你，你和同学解释清楚就好，她也笑着点头。可后来我才明白，这个世界有很多东西是解释不清楚的。就这件事情过去两三天之后，有一次她回家来，我看到她的头发秃了一大块，我问怎么回事，她说今天放学回家的路上被几个女同学拦住了，她们用剪刀剪秃了她的头。”

    “小伙子，你别看我陈阿婆好像慈眉善目的，我实话和你说，我年轻的时候从来也不是好欺负的。我让囡囡告诉我那些人都是谁，从此往后的一个星期里，我见她们一次剪她们一次头发，见一次我剪一次。囡囡是个大度的人，可陈阿婆我绝对不原谅一个，我不欺负别人，可我也绝对不会让人欺负到我的头上。”

    陈月娥挺直了腰板，她仿佛像是古代骑马挂帅的女将：“我原本以为这只是同学之间的欺负，但我没有想到后来发生的事情越来越恐怖。我没有，家里有座机。那件事情发生大概不到半个月左右，家里的座机忽然接连不断的被人拨打。”

    “刚开始接听的时候没有人说话，后来接听起来的时候是毫无缘由的谩骂，我陈阿婆不是一个退一步海阔天空的人，有人骂我我就骂他。打电话的人有男有女，但感觉大部分都是年轻人，她们一上来就用最恶毒的话来辱骂我，在这个过程中，我才逐渐了解到好像是说什么抢了李徐凡的袜子什么的，我觉得这些人脑子里简直有病，我家囡囡疯了去抢别人穿过的袜子？”

    “后来才发现不仅仅是家里的座机，囡囡的也是这样，她刚开始的时候还会接，后来吓得都不敢接电话了，因为经常有人会威胁我们，说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地址，用不了多久就会来我们家把我们全杀了，那段时间囡囡每天都很害怕，晚上都不敢睡觉，我就告诉她不要怕，只要有奶奶在一天，我就绝对不会让别人伤害你。”

    “从那天开始，我送她上学接她放学，就像是小时候那样。每天晚上我都搂着她一起睡，我给她讲小时候我给她讲过的故事。”

    “可恐怖的事情越来越多，那段时间里我经常会收到一些快递包裹，有时候里面装着的是骨灰盒，有时候里面装着的是寿衣，还有的时候，里面装着的是一些动物的尸体。这些快递都堆在我们家的门口，甚至有人用红油漆在墙壁上写下了‘死’字，这让囡囡的精神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这些事情发生之后，囡囡的学习成绩一落千丈，原本她是学校里数一数二的好学生，可短短一个月，她的各门成绩就不及格。我理解孩子，任谁遇到了这种事情，都再也没有心情好好学习了。甚至有些人会在她上课的时候找她，而她根本就不认识这些人。”

    “这些事情加在一起她的精神几乎崩溃了。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在学校的朋也渐渐疏远了她，其实这种事情陈阿婆我也理解，谁也不想自己也卷入这种烂事中。她成了学校中每天都被指指点点的那个，直到有一天她告诉我，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