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待作完所有的试镜时，已经快九点了。

    期间收到白子铭的简讯，问她是否回去吃饭。陶烨让他先吃，讲自己会晚点回去。

    试镜结果也算差强人意，选好了两个模特。

    这个点出去吃也不太合适了。陶烨和莫森点了外卖，买了几罐啤酒，打算就在摄影棚里解决了。

    “你知道吗。”大概是喝了点酒，莫森的眼神有些朦胧，“我觉得你才是最合适的模特...”

    “我没有经过训练。”陶烨笑道，“担不起这样的拍摄的。”

    “可是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确定你就是我的灵感缪斯...”莫森忽然兴奋起来，“来，我们试试吧。”

    他拿过摄影机，“让我为你拍照，我们一定可以完成最棒的作品！”

    陶烨本想拒绝，可莫森作为一个摄影师的冲动显然大过了头。

    无法，陶烨只好同意了。

    没有化妆、没有服装，甚至没有打开灯光。在透过窗口的月光下，陶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的，也不知道镜头里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

    只有莫森灼热而专注的目光，让陶烨感到危险和惶恐。她觉得，莫森很危险，他孩子般的热情与热爱，让陶烨无所适从，但又不得不去适应。

    陶烨到家时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客厅的灯还没有关，白子铭蜷缩着睡在沙发上看着可怜极了，活像一只等着主人的大狗狗。

    陶烨蹲在沙发前看了会白子铭的脸，他安静睡着的样子像个纯真的少年...暗暗唾弃自己，陶烨伸手摇了摇白子铭，“子铭、子铭，去床上睡啊...”

    白子铭睁开惺忪的睡眼，“烨烨，你回来了...”

    “对。”陶烨笑道，“快去床上睡吧。”

    白子铭坐起来俯身抱住了陶烨，他的头在陶烨脖颈蹭了蹭，“烨烨，以后别回来这么晚了，我担心你...”

    陶烨张了张嘴，她听见自己说，好。

    陶烨最近过的不太好，她的失眠又加重了。她发现自己对白子铭，似乎有了太多的温柔。她本能的惧怕，又舍不得放开。

    人啊，是多么矛盾的生物。

    莫森那边，表面上他们还是合作伙伴的关系，但私下里，陶烨经常会去他的摄影棚小酌两杯，然后莫森就会拿着相机给陶烨拍照，多少次都不厌烦。

    但这让陶烨困扰不已，要知道，她并不喜欢这样。

    陶烨曾提议要看看莫森给她拍的照片，莫森都会拒绝，他会护着相机，就像一个护着玩具的孩子。

    有时候，莫森也会跟陶烨倾诉，说一些杂七杂八的话。

    有讲到他小时候喜欢爬树，有一次从树上掉下来摔骨折了就没再爬过了...也有说他曾经做过画家，想要画下所有美女的脸。

    可后来他老是画不像就改做摄影师了...然后他又喃喃道，现在他发现有些美，相机也不能描绘分毫。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盯着陶烨，目光炽热无比。陶烨只能不去看他。

    她在规避，这些可能跟工作对象进一步发展的机会。她深知这是因为什么。

    “你知道吗，燕京，你真好...比Mia好...”莫森似乎是想逃避什么，痛苦的抱着头，“她是个疯子...她要把我关起来，我好怕，我不敢、不敢...”

    他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仰躺在地上，呆呆看着天花板。

    陶烨不知道自己的雇主到底做了什么，只是感觉她不应该再待下去。

    “抱歉，很晚了，我想先离开了。”陶烨起身，歉意的笑笑。

    莫森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站起来，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抱歉，我今天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没关系，”陶烨笑着说，“和女朋友有什么问题要好好沟通啊。”

    听到陶烨这么说，莫森张口张口，似乎想要说什么，又什么都没说。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那我先告辞了。”陶烨微微颔首，转身准备离开。

    “别，等等——”陶烨回过头，莫森手足无措的站在那，看到陶烨的目光，他似是懊恼，又似是羞涩，“路、路上小心。”

    “好。”

    待陶烨已经走出了几米远，后面似乎传来莫森的声音：再给我点时间，好吗？

    陶烨知道，莫森的心已经动摇了。

    回到家十一点多，陶烨这些天因为一直忙着莫森那边的事每天回来都很晚。但再也没有超过十二点。

    “今天晚上莫森的情绪有些不对。”陶烨泡在浴缸里，手指夹着烟，她在跟雇主汇报情况，“他提到你想把他关起来。”

    “我在他的手机上安装摄像头被他发现了。”Mia似乎很痛苦，“我控制不住自己不看到他，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我会疯。”

    “你这样下去，只会把他推的越来越远。”陶烨吸了一口烟，“适当的给他自由吧。他已经对苏燕京有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