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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访问:m..com余飞的脸色蓦地苍白,道:师叔留步,我有话要说。她的声音原本不似一般女子那么清脆尖细,是低哑沉静稳稳当当的,这一时,却有些颤抖。
对着中堂上那一幅倪舸的照片,余飞跪地叩首下去,起来时,眼圈赤红。
她说:我有过,有‘五逆’之过。倪麟师叔虽然不是我的师父,但在七年前师父去世后,倪麟师叔待我有授业之恩。我本该对倪麟师叔执师徒之礼,报桃李之恩,但我却大逆不道,早早对师叔动了私情
余飞!倪麟本来已经走到大厅侧门边上,闻言惊而转身,阔步走来,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
余飞没有闭嘴,反而越说越快:师叔并不知晓,都是我一厢情愿。如今酿成不幸,都是我的过错。我已经没有颜面待在缮灯艇面对师叔和师叔母
教戏先生一把抓住余飞:别说了!
梨园行规矩森严,俗话说,无祖不立,无师不传,师徒辈分,那是大过天的事。余飞这些话,不说则已,说了,还有谁能为她辩解!
余飞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扭肩挣开教戏先生:请艇主清理家门,把我打出去吧!
又是一道巨làng轰然打来,水花高高地溅上窗棂。所有人的脸庞在明灭的烛光里,像古早的雕像。
艇主的脸色已经彻底地黑了。余飞,你要对你说的话负责。
余飞的声音不大,却很清晰,这时候又稳了:我负责。
倪麟的手本是抬了起来的,随着她尾音落下,又缓缓地垂了下去。
你知道你要承担什么后果吗?
逐出缮灯艇,三年不得粉墨登场。
打。
*
恕机好不容易修好了电线,回禅房中推闸开灯试wifi,总算都好了。推开门,一团黑乎乎的影子迎面扑来。
哎呀我的妈阿弥陀佛他一把接住那团黑影,笑嘻嘻地说,女施主您今儿怎么了,像是喝了酒,您不是从来烟酒不沾的嘛
硬撑着走了这么远,余飞喉咙里的那一口气快泄了,她顶着嗓子,细细地发音:帮我把衣服脱了。
别啊!恕机吓得跳起来,女施主,我是正经和尚!就算师父不在,咱们也不能那样那样的
余飞瞅了一眼他那故作娇羞的神色,只恨自己现在没力气踹死他那贱样儿。是,你是菩萨,你是佛祖,救苦救难,救救我吧。她勉力伸手,一把的血殷红刺目。
到禅房灯下,看清了余飞一张雪白的脸,咬得稀烂的嘴唇,恕机才觉出余飞是真出事儿了。扶着她俯卧到chuáng上,又帮她脱了那件长至脚踝的黑色羽绒服,看到她的背,恕机不由得大抽一口凉气。
余飞,你这是得罪谁了?
先拿清水和剪子,帮我把衣服剪了。
恕机连忙去拿盆子接水,用gān净毛巾蘸了温水,帮她把结了血痂的长衫一点点揭下来。余飞不敢叫,也没力气叫,最后连龇牙咧嘴的劲儿也没了,一滩烂泥一样地趴着。
从小到大,余飞那臭脾气,也没少挨打。缮灯艇和文殊院离得近,文殊院治跌打损伤在佛海这片儿是一绝,余飞便老往文殊院跑。恕机那会儿也特皮,上房揭瓦上树掏窝,摔断胳膊剐伤腿也是常有的事儿,两人便在药师堂里混熟了。
恕机拿了文殊院里最好的伤药,看着余飞那没有一寸好皮肤的背发愁。
余飞妹妹,你这伤,我可没底儿,还是去医院吧。
余飞已经下了狠心:留疤就留疤,我信得过你,素jī哥哥。
恕机:
恕机:打成这样,怎么就没把你打死?
余飞哎哎呀呀地叫起来。
外面有人敲窗子:恕机,看毛片儿?
恕机愤怒地大叫起来:看个屁!上个星期电脑不是才被你们戒律堂没收了吗?隔壁的声音!
隔壁禅房的窗子被敲响了。
恕机松了口气,回头对余飞说:你还让不让我当和尚了?我啥也不会,被赶出文殊院,只能当街要饭!
那药抹上背,清凉的感觉渗进皮肤,余飞才觉得从十八层地狱里爬上来些,不那么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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